透过《繁花》观察王家卫演绎的港式上海梦：人民艺起评

最近王家卫执导的第一部电视剧《繁花》引起了广泛关注和讨论。作为一个香港电影导演，他执导了一部反映上海九十年代上海滩的电视剧，这本身就像是黄霑之前未去过黄浦江就写下《上海滩》名场面的事件。在这种跨界的作品中，王家卫以自己独特的方式，演绎了香港式的上海梦。
电视剧《繁花》的故事发生在九十年代的上海，但正如剧中伊始的画外音回忆所提示的，它再现的并不是上世纪改革开放大潮时期的上海，而是跨越时空的上海梦。九十年代是上海市场经济地位确立的时期，各种市场主体蓬勃发展，展现出了各自的才能。人物之间的关系和情感也围绕着名利和地位展开，充满了依附和算计。在故事叙述中，上海滩的故事继续重演，只不过《繁花》中的上海滩换成了黄河路，周润发和赵雅芝的爱恨情仇变成了阿宝——宝总的蜕变故事，昔日江湖仇杀变成了金融界的各种暗战。这样一来，电视剧《繁花》与那些同样反映改革开放时期企业家的作品《天道》和《鸡毛飞上天》等作品有所区别。

在这种怀旧的叙事中，王家卫不仅展现了黄河路宝总们的霓虹闪烁和万花丛中的壮美，更展现了他作为香港导演熟悉的九十年代的灯红酒绿。正是在这样的上海和香港双城故事中，王家卫找到了自己的创作方式。他以王氏电影化的方式来谱写港式上海梦。《繁花》这部电视剧改编自金宇澄于2012年发表于《收获》杂志的长篇沪语小说《繁花》。这部小说曾获得第九届茅盾文学奖，并被批评家推崇为史上最好的上海小说之一。小说的作者金宇澄从小生活在陕西南路的洋房，后来成为《上海文学》的编审。这使得《繁花》具有强烈的地域特色、可读性和节奏感。然而，以编剧为中心的影像改编也带来了许多困难。因此，王家卫采用了王氏电影化的创作方式，对原著进行了拆解和重组，并使用电影语言进行结构。
在理清人物关系的基础上，王家卫让上海人胡歌、唐嫣等演绎了九十年代他们父母辈曾经经历的故事。演员们出色的表演填补了他的港式上海梦。饰演宝总爷叔的游本昌基于多年对角色的理解，将原本有些猥琐的形象演绎成为一个饱经风霜、老谋深算、生意经通透且临危不乱的商场老将。在王家卫的港式上海梦中，他也调整着与传统上海梦叙述的关系。与《花样年华》、《重庆森林》、《东邪西毒》、《2046》等作品类似，王家卫聚焦于那些稍纵即逝的情感经历，并将其美学化。《繁花》中的宝总本身也被设定为一个“情场浪子”，他游走在玲子、汪小姐和李李之间，这是基于某种怀旧的共同经历。正如他在剧中独白所说：“我记得小时候，我和蓓蒂喜欢爬到我家附近的东正教堂上面，看天上的云，地上的树。时光如水，把人带来，又一并带走了……”
通过精致的画面和电影的节奏，王家卫重新演绎了九十年代市场经济中的弄潮儿们的生活史，并以其独特的港式上海梦方式讲述了这段故事。这种方式让人感到自然，因为它将市场经济中的弄潮儿们的自信和自恋精神呈现给观众。